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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她們的故事》（下）

「允兒啊，妳今天幸福嗎？」鄭秀妍總是不厭其煩的、每天每天的，頂著她那張笑的燦爛的笑臉問她

「嗯，幸福」

因為妳在身邊……

鄭秀妍，因為有妳在林允兒身邊，所以林允兒很幸福

■

「允兒啊，今天我們去哪玩？」

鄭秀妍拉著林允兒撒嬌著

「嗯？看妳啊」林允兒揉亂了鄭秀妍的瀏海，笑嘻嘻的說道

「那……去我家？」

「妳家？」

還沒等林允兒拒絕，鄭秀妍便拉著林允兒跑出醫院

靈魂狀態的兩個人暢通無阻的來到鄭秀妍家

「這些都是妳畫的啊？」

林允兒看著房裡堆滿的畫作，語氣裡有點吃驚

「齁，之前在醫院就畫過給妳看了，妳還不相信我是畫家」

兩人在以靈魂狀態下生活了一段時間後，偶然發現可以憑自己意願觸碰東西，當下鄭秀妍便興高彩烈的畫了好多東西

「畫的還不錯嘛～」

聽見林允兒略帶讚賞的語氣，鄭秀妍得意的抬起下巴

「那當然，我也算小有名氣的畫家呢！」

「那妳給我畫一幅肖像畫」林允兒笑著指著自己說道

「可是我不畫肖像畫的耶……」鄭秀妍嘟著嘴裝作困擾的搔了搔頭

「拜託～」

等到了難得才能見一次的允式撒嬌，鄭秀妍才又展開笑顏

「看妳表現囉」

「那教我畫畫吧？」林允兒拿起一支筆朝鄭秀妍晃了晃

「怎麼突然想學畫畫？」

「想畫妳」

鄭秀妍抬眼看見的是林允兒那真摯的笑容，還有依舊溫暖著自己的眼神

心裡一動，鄭秀妍探身在林允兒的左臉印下一吻

■

那天，陽光明媚

鄭秀妍靠在沙發上微微打著盹

林允兒伸手輕輕撥開滑落在漸漸進入沉睡的鄭秀妍臉上的髮絲

鄭秀妍熟睡的臉上噙著一絲淡淡的笑容

而林允兒沒發現，其實自己也是

林允兒坐到鄭秀妍作畫的板前，拿起畫筆………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鄭秀妍睜開了眼睛

揉著惺忪睡眼，她看見林允兒認真作畫的背影

輕手輕腳的溜到林允兒身邊，然後怔怔的看著畫板上的人

那是帶著燦爛笑容的自己……

「可愛的小貓…」聽見作畫人略帶戲謔的呢喃，鄭秀妍猛然回神

「畫的、畫的還挺不錯的嘛……」

「當然，我可是天才呢～」林允兒笑了笑，刮了下鄭秀妍的俏鼻

「哼，明明就是我教的好」鄭秀妍捂著鼻子忙反駁

「是是是，是秀妍老師教的好，而且又漂亮，我才能畫的好看」林允兒邊說邊放下畫筆

聽見林允兒的稱讚，鄭秀妍笑開了懷，卻在林允兒突兀的放下畫筆而困惑

「怎麼不畫了？」

畫，還沒完成呀？！

「妳不是說畫家都得要有自己的原則才行？既然妳的原則是絕不畫肖像畫，那我的原則就是我畫的畫會是半成品，而且這將是我畫的第一幅畫也是最後一幅」林允兒退後了一步，觀賞著自己畫的畫

「為什麼不畫完成品？這樣畫一半多可惜啊？」

「妳就是完成品」林允兒摟住了鄭秀妍的腰，笑的溫柔笑的深情

「妳在，它就永遠只是半成品」

■

看著依舊躺在病床上的另一個自己，絲毫沒有要清醒的趨勢，鄭秀妍雖然有些擔心，卻也不是特別擔心，畢竟她還想這樣繼續跟允兒在一起……

「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呢，允兒啊，有沒有準備我的生日禮物呢？」鄭秀妍把煩惱拋到腦後後，笑嘻嘻開始討起禮物來了

「呵呵…有沒有人說過妳笑起來真的很像隻貓咪？」揉揉鄭秀妍的頭，林允兒避開了核心問題，隨即轉移話題

「哼，不要以為妳轉移話題就可以逃過，快說！快說！有沒有準備禮物？快說！」拍掉頭上的手，不放棄的逼問

「呵呵呵…」又再次摸著逼問的快炸毛的小貓咪的頭，只是笑笑

然後鄭秀妍生日當天，林允兒這才把早準備好的禮物拿了出來

「禮物」搖了搖手上的袋子，笑呵呵的看著一隻貓咪奮力的撲向袋子

貓爪興奮的把禮物拿出來後，眼眶一下子紅了

「什麼時候織的？」鄭秀妍捧著淡黃色的圍巾聲音哽咽

粗糙的手法一看就知道是某人一針一線子細織出來的，還有圍巾尾端一隻黑糊糊卻看的出是貓咪的形狀，讓鄭秀妍破涕為笑

鄭秀妍拿著圍巾圍上了林允兒的脖子

「幹麼呢？」林允兒好笑的看著鄭秀妍認真給她圍圍巾的動作

「這個允兒帶著很好看」鄭秀妍看著林允兒脖子上圍著的圍巾，開心的笑了

「妳把我送妳的禮物又還給我帶，我可沒有別的禮物送妳了」

「沒關係，妳就是我最好的禮物了」鄭秀妍子細的幫林允兒喬著圍巾的位置，絲毫沒有注意到某人變得危險的眼神

「小貓咪，妳這是在借機告白嗎？」

鄭秀妍愣著抬起了頭

林允兒看著鄭秀妍發懵的表情，微微俯身吻住了她的脣………

我喜歡妳，鄭秀妍

妳也是，上天送給我最好的禮物了

■

「對了，允兒，我好像都沒問過妳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嗯…應該是5月30吧？」

「吧？這是什麼不確定的語氣呀？」鄭秀妍好笑的推了林允兒一下

「反正也沒在過生日的，不需要記住……」林允兒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我給妳過」鄭秀妍對林允兒無所謂的口氣有些不滿，一把捧住了林允兒的臉。這是她要講重要的事的時候總是會出現的動作

「我給妳過，所以以後妳一定要記得妳自己的生日」

林允兒看著鄭秀妍認真的神情，隨即笑了笑

「好、好…我不會忘記自己的生日的，更不會忘記妳的」

聽到林允兒的保證後，鄭秀妍才放開了林允兒的臉

「還有，允兒啊，最近怎麼看妳越來越透明了？該不會是睡眠不足吧？」

林允兒心中一凜，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

她其實一直都知道，早已死去的自己，總有一天她的靈魂也會跟著消散

只是沒想到這天好像真的快來了……

「嗯…只是睡眠不足…」安撫著鄭秀妍，勉強的扯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卻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麼苦澀

對不起，秀妍，好像…真的要離開妳了……

■

「允兒啊，妳很愛我對吧？」輕輕把額頭與林允兒的互相靠著

「怎麼突然說這個？」林允兒寵溺的笑道

「說呀…允兒……」與林允兒靠的極近的雙眸似乎閃過了一抹情緒

林允兒抿了抿嘴，然後稍微拉開了跟鄭秀妍的距離

最後，在鄭秀妍茫然下，林允兒拉起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

「有時候，愛，是不需要用說的。不管如今我的心臟早已停止跳動，它依舊存在，只為妳一個人」

鄭秀妍仿佛可以感覺到林允兒胸口傳來的震動

林允兒很愛她

的確，有時候不需要任何言語的解釋，鄭秀妍也可以接收到林允兒傳來的滿滿的愛意

是什麼時候兩人的感情已經昇華到這步了呢？

沒有誰先與誰的告白

沒有誰先與誰的示愛

或許只是，愛到了骨髓裡，就算沒有聽見對方的聲息，也如同愛情磁場，會有心裡感應

愛妳，已經不需要任何解釋

因為只是我愛妳而已

所以假如我們兩個一定要離開一個，那麼我寧願是自己

鄭秀妍直起身，捧住林允兒那越來越透明的臉，輕柔的在林允兒的額上落下一吻

延著鼻樑緩緩往下，最後貼上林允兒略微冰涼的脣

林允兒烏黑的眼眸慕地染上一層薄霧，反客為主，伸手扣住了鄭秀妍的後腦勺

吻，溫柔而纏綿

就像林允兒本身哪種溫溫淡淡的個性

鄭秀妍喜歡林允兒吻她

溫柔的，像是把她當寶貝一樣呵護著

回吻著，鄭秀妍想讓林允兒知道，她也是

「陪我去一個地方好嗎？」

鄭秀妍帶著林允兒來到她的病房

「我…可以感覺到我快要醒了……」

林允兒微微一震，隨即又放鬆

這是好事啊…

至少不用讓鄭秀妍看著自己離開…

「允兒啊，因為每天聽見妳說幸福，我就更捨不得了。我想要妳活著，想要妳活著去體會有家人的幸福、有朋友的幸福，然後別說我小氣，有戀人的幸福我捨不得讓給別人……」

林允兒看著鄭秀妍紅了的眼眶，心裡莫名的開始不安

伸手正想抹去鄭秀妍眼角的淚水

下一秒，鄭秀妍忽然推了林允兒一把

林允兒一碰觸到鄭秀妍的軀體，彷彿有股吸力要把自己吸進去，逃也逃不掉

「秀妍！」林允兒慌張的看向臉上忽然浮起微笑的鄭秀妍

「允兒……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麼事，我都要妳記得，別忘了我……」鄭秀妍努力讓自己維持著笑容，即便眼眶裡的淚水又要凝聚而下

「我愛妳」

「還有，生日快樂…」

看著消失的林允兒，鄭秀妍無聲的流淚著

一旁的心電儀器忽然出現了波動

鄭秀妍知道在過不久，擁有允兒靈魂的鄭秀妍就要醒來了

隨即，鄭秀妍默然轉身走出病房

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不覺她竟然回到家了

走進空無一人的家裡，忽然想起以前跟林允兒在這裡一起嬉鬧，那回憶般的聲音早已不復存在

床上落著一條淡黃色圍巾

抱著圍巾，把臉埋在圍巾裡的鄭秀妍，感覺這樣林允兒就在身邊似的

腦海中浮現的是那天林允兒帶著淡黃色圍巾，對著她柔柔笑著的模樣

鄭秀妍心裡很酸、很苦澀，卻又淡淡的覺得甜蜜

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筆，一筆一畫的，慢慢描繪出她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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